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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词:贪婪

父啊,我将我的灵魂交托在你手中。
——路加福音 23:46

贪婪是对尘世之物的过度热爱。如果一个人没有合理的目的(如为家庭或未来提供适当的供给),或过于焦虑地积累财富,或过于吝啬地分配财富,这种热爱便变得过度。贪婪之罪因此包括获取尘世财富的意图,以及获取的方式。它不是对巨额财富的热爱使之错误,而是对任何数额的过度热爱。

仅仅因为一个人拥有巨额财富,并不意味着他是贪婪的。一个孩子拥有几便士,可能比他更贪婪。物质事物是合法且必要的,能让我们按照生活地位维持生计,缓解痛苦,推进神的国度,并拯救我们的灵魂。

将财富作为目的而非上述目的的手段,才使人变得贪婪。

这一类贪婪者包括:为了钱而嫁给离婚男子的年轻女子;接受贿赂的公职人员;将利润置于人权和需求之上的资本家;将党派权力置于劳工权利之上的劳工。

当今世界的贪婪比我们想象中更普遍。它曾经被贪婪的富人垄断;如今也被嫉妒的穷人分享。因为一个人口袋里没钱,并不能证明他不贪婪;他可能是不由自主的穷人,却对财富的渴望远超拥有财富者。

历史见证,几乎每一个激进的经济革命者在历史上只感兴趣于一件事:战利品。唯一攻击富人却不为自己寻求任何东西的穷人是我们的主和他的追随者,如亚西西的圣方济各。

当今真正无私的穷人热爱者很少;他们所谓的捍卫者并不真正热爱穷人,而是憎恨富人。他们憎恨所有富人,但只热爱那些能帮助他们实现邪恶目的的穷人。

这种贪婪对人是毁灭性的,主要因为它使人心硬化。人会变得像他所爱的东西,如果他爱金子,他就会像金子一样——冷酷、坚硬、黄澄澄。他获取越多,放弃哪怕最少的部分就越痛苦,就像即使头发满头,拉出一根也疼。

贪婪的富人获取越多,就越相信自己贫穷。在自己眼中,他总是穷人。属灵的感觉变得如此麻木,以至于最宝贵的财富被交换成琐碎的增益,正如犹大以三十块银子出卖了他的主。

正如圣保罗告诉我们:“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神的眷顾变得越来越不真实,如果它仍有价值,也被降为次要角色;只要银行账户充足,我们就信任神。

当事情顺利时,我们很愿意抛弃神,就像福音中那个年轻人,因为被剥夺父亲的部分遗产而来到我们的主面前:“夫子,请你吩咐我的兄弟和我分家业。”只有当经济混乱发生时,年轻人才会求助神圣。

当今世界有许多人认为教会存在的唯一原因是改善经济秩序,如果他们没有饱足,就会攻击教会失败。教会可以用我们的主的话回答:“小子,谁立我作你们审判的官,给你们分家业呢?”

为了将人的心从易朽之物转向灵魂的永恒价值,这是主降临地上的原因之一。他的教导从一开始不仅是针对贪婪的警告,还是对神眷顾更大信任的恳求。

“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只要积攒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子咬,不能锈坏,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

因此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天上的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

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们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田野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神还给它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小信的人哪!

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天上的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过度热爱财富的人是堕落的人,因为进行了糟糕的交换;他本可以通过慷慨获得天堂,却只得到了尘世。他本可以保留灵魂,却将它卖给了物质事物。骆驼穿过针眼,比贪婪者进入天堂更容易。当然,谴责富人很容易;我们的世界充斥着这样的人。但我们的经济革命者这样做是因为嫉妒财富,而不是热爱贫穷。

我们的神圣救主并非如此。他谴责迪弗斯和那个命令建造更大仓房的富人——他当天就死了,并宣告没有人能事奉神又事奉玛门,他活出了他的福音。他不是在医院、家或城市降生,而是在田野的马槽中。他不是用钱在交易所赚钱,而是作为贫穷的木匠。

他用最原始的两种工具谋生:木头和锤子。在三年传道期间,他甚至无法拥有自己的屋顶:“狐狸有洞,天上的飞鸟有窝,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

然后,在他的死亡时,他没有财富留下;他将母亲交给约翰;身体交给坟墓;血交给大地;衣裳交给刽子手。完全被剥夺,他仍被憎恨,这戳穿了那些说宗教因其财产而被憎恨的谎言。

宗教被憎恨是因为它是宗教,财产只是借口和托词,用于将神赶出尘世。没有关于他的遗嘱的争吵;没有关于如何分配财产的争执;没有关于宇宙之主的诉讼。

他为贪婪放弃了一切,只保留一件事不是事物:他的灵魂。以一声强大的呼喊——强大到使他的灵魂从肉体中解脱,并见证他是在放弃生命而非被夺走——他说出告别的话:“父啊,我将我的灵魂交托在你手中。”

它响彻黑暗,消失在尘世的最远端。此后世界制造各种噪音来淹没它。

人们忙于无谓之事来避免听到它;但通过城市的雾霾和黑暗,以及夜晚的寂静,那可怕的呼喊在每个人耳中回响,除非他们强迫自己忘记,当我们聆听时,我们学到两课:我们与尘世的联系越多,死亡就越难;我们从未注定在此完全满足。

在每一段友谊中,心灵成长并缠绕在一起,以至于两个心灵似乎只形成一个心灵,只有一个共同的思想。这就是分离如此痛苦的原因。它不是两个心灵分离,而是 一个心灵被撕裂。

当一个人过度热爱财富时,他和财富像树木在岩石裂缝中生长一样融合在一起。对这样的人,死亡是痛苦的撕扯,因为他与物质紧密相连。他有一切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任何死去的理由。他在死亡时成为宇宙中最贫穷和被剥夺的乞丐,因为他无法带走任何东西。他太晚发现,他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事物,因为财富是一个无情的 мастер。

它不允许他在生前思考除增加财富之外的任何事情。现在他太晚发现,通过奉献自己来填满仓房,他从未自由地拯救唯一能带到永恒的东西:他的灵魂。为了获取一部分,他失去了整体。他赢得了尘世的几分之一;现在他只需六英尺。

像巨人被一万根绳子绑在一万个桩子上,他不再自由思考除必须离开的东西之外的任何事情。这就是贪婪的富人死亡如此艰难的原因。

相反,随着与尘世的联系减少,分离就越容易。我们的财宝在哪里,我们的心也在哪里。如果我们为神而活,死亡就是解放。尘世及其财产是囚禁我们的笼子,死亡是打开其门的钥匙,使我们的灵魂飞向它的挚爱,它只为此而活,只为此而等待死亡。

我们剥夺的能力大于拥有的能力;我们的手无法容纳世界所有的黄金,但我们可以洗手不染其欲望。我们无法拥有世界,但我们可以放弃它。这就是为什么发贫穷誓愿的灵魂比世界上最贪婪的富人更满足;后者尚未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修道者一无所求;在某种意义上,修道者拥有一切,并完全幸福。

正是这种精神贫穷提升到其最崇高巅峰,使我们的主死亡如此容易。他与尘世无联系。他的财宝与父同在,他的灵魂遵循属灵的重力法则。

冷酷,如尘土,下落;仁爱,如火焰,上升:“父啊,我将我的灵魂交托在你手中。”

我们的主在十字架上的死亡揭示,我们注定在此永不满足。如果尘世注定是天堂,那么创造它的那位在受难日绝不会离开它。将灵魂交托给父,同时拒绝将它交托给尘世。生命的完成或满足在天上,而非地上。

我们的主在最后的话中说,除神之外,我们无法在其他地方满足。在此完全幸福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什么比失望更能证明这一点。我们几乎可以说生命的本质是失望。

我们期待职位、婚姻、所有权、权力、受欢迎、财富,当我们获得它们时,如果诚实,我们必须承认,它们从未达到我们的期望。

作为孩子,我们期待圣诞节;当它来临,我们吃饱了糖果,测试了每个玩具或摇动了每个娃娃,然后爬上床,在我们小小的心灵中说:“不知怎的,它没有完全达到期望。”这种经历在生活中重复一千次。

但为什么有失望?因为当我们期待未来的理想时,我们赋予它灵魂的无限。我可以想象一栋有一万个房间镶嵌钻石和祖母绿的房子,但从未见过。我可以想象一座金山的山,但从未见过。

尘世理想也是如此。我们用属灵灵魂的品质着色它们。但当它们实现时,它们是具体的、局促的、狭小的。这样,在我们构想的理想与眼前的现实之间产生了巨大的不成比例。

无限与有限之间的不成比例是失望的原因。没有逃避这一事实。我们心中有永恒,手上有时间。灵魂要求天堂,我们只得到尘世。我们的眼睛仰望山峰,但只停留在平原上。扼杀理想比满足它们更容易。达到尘世理想的人会粉碎它。

在尘世触摸理想就是摧毁理想。“英雄在仆人眼中不是英雄。”我们在井边不再渴求。尘世理想的满足转而反对我们,像我们对某人低级恭维的残酷回击。

但没有理由成为悲观主义者或愤世嫉俗者。失望不是没有理想的证明,而只是它不在这里。正如没有美景我们就不会有眼睛,没有和谐我们就不会有耳朵,如果没有神可爱,我们就不会有对无限的渴望。

只有在他那里,追逐与捕获才能和解。在此尘世,我们在两者之间摇摆。追逐有其兴奋,因为它是理想的追求、满足的探求、胜利的进军。捕获也有其兴奋,因为它是占有、享受和平。

但在我们生活在时间中时,我们永远无法同时享受两者。捕获结束了追逐的兴奋;没有捕获的追逐是疯狂的,像我们接近时撤走清凉泉源的干渴嘴唇。

如何结合追逐而不捕获的厌倦,以及捕获而不失去追逐的喜悦?

在此不可能,但在天堂不是,因为当我们达到神,我们捕获无限,因为他是无限的,需要永恒的追逐来发现生命、真理、爱和美的不可发现的喜悦。

这就是十字架上最后告别的话背后的含义。几个世纪前,太阳照射在植物和树木上,将其光和热囚禁其中。今天我们挖掘那光和热在煤中,当其火焰上升时,我们偿还对太阳的债务。

同样,神圣的光,在三十三年中将自己囚禁在人心中的光,现在又回到父那里,永远提醒我们,只有通过完成类似的循环,将我们的灵魂交托给父,我们才能找到生命之谜的答案,失望的结束,以及永恒心灵永恒和平的开始。

除了我们主的救赎之爱,一切都是失望的。你可以继续获取事物,但直到你的灵魂充满为你在十字架上死去的他的爱,你仍是贫穷的。正如眼睛为看见而造,耳朵为听见而造,你的灵魂为交托回神而造。

如果它有其他命运,救主的临终话语会背叛那命运。灵魂有无限的能力;一朵花的知识,一个小时的生命,一分钟的爱不会耗尽其潜力。它想要这些事物的丰满;一句话,它想要神。

现代生活的悲剧是,许多人将快乐置于欲望而非发现。失去了人类生活的唯一目的——即神——他们将替代品置于尘世的琐事中。

经过反复失望,他们开始将幸福置于追求而非快乐本身,在蝴蝶般的生活中,从不长久停留在任何一刻来了解内在欲望;跑赛,希望永不结束;翻页但从未发现情节;敲真理之门然后奔逃,怕其门户打开,他们被邀请进去。存在成为从和平的逃避,而非前进;从挫败的瞬间逃脱,而不是在胜利中的升华。

不时,有光通过各各他的云层而来,以及将灵魂交托给神的词的回响,但不是做出至高努力来满足生命的目标,他们钉死它。

“园户彼此说:‘这是承受产业的,来吧,我们杀了他,产业就归我们了。’于是拿住他,杀了他,把他丢在园外。”

因此,有些人相信,如果他们能将神赶出尘世,罪的产业就会在那里而无悔恨;如果他们能沉默良心,他们就能继承和平而无公义。正是这种心态将我们的主送上十字架。如果神的声声能被扼杀,他们相信他们能平静地享受撒但的声音。

现在以不同的视角看待世界。有多少人,甚至那些杀死良心的人,能说:“我幸福;我什么都不想要”?但如果你不够勇敢说那话,为什么不寻求?为什么不在你知道幸福所在的方向寻求?

在死亡时,你会离开一切,但有一件事你不会离开:对生命的渴望。你想要十字架带给你的唯一东西:通过死亡的生命。

在其光辉中,存在的奥秘变得清晰。十字架针对我,个人和个别,仿佛世界上没有其他人。在十字架上,基督以牺牲——最崇高的姿态——为我描绘了生命的程序,顺服神圣的意志。他从客西马尼的黑暗之路走向各各他的死亡,出自对神荣耀和我救赎的奉献。

为我有罪的自我放纵,他以自己交托来赎罪。“因我们的过犯,他受了伤;因我们的罪孽,他受了鞭伤。使我们得平安的刑罚在他身上。”

如果这世界交响乐的主会错过我美德的单一音符在宇宙和谐中;如果这战争的队长会错过他的良善之战中的我的矛;如果这艺术家会错过他救赎杰作中我的小抹颜色;如果这宇宙建筑师会注意他圣殿中我的小石头的缺席;如果这生命之树会感受到我小叶落入尘世的罪恶;如果这天父会错过神千万儿女盛宴中空椅上的我;如果这十字架讲坛上的演说者会注意我转头看刽子手的疏忽;如果神如此关心我,那么我一定有价值,因为他如此爱我!

但如果他亲自来找你,站在你旁,
以微笑和受苦的眼睛凝视你;
那将以它们的怜悯击中你的心,
到激情的和平;
并亲自伸向你神圣的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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